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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消息特稿孟国外交官盛赞中国人真幸福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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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官忆开放往事(21):孟国外交官盛赞“中国人真幸福”

文/杨冠群

故事发生于上世纪末,时间显得有些久远,但那次谈话给我印象十分深刻,历久难忘,乃信手写来。我是外交部离休干部,现年87岁。数十年来,我去过东西方许多国家,会见过左、中、右各色人等,但很少与外国人就中国的发展做如此深入的交谈。那次谈话对象是一位孟加拉国人士。

中、孟同为发展中国家,但孟加拉国是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而中国是一个正在崛起的社会主义大国,两国的差距相当明显。两国偶遇的外交官能谈到一块,实在是机遇所赐。年10月,联合国协会世界联合会在孟加拉国首都达卡举行三年一度的全体大会。中国派出了以中国联合国协会会长曹桂生为首的代表团。作为协会的常务理事,我有幸随团出访。于是,我们一行五人从曼谷来到达卡。一次晚宴为交谈提供了自由轻松的气氛。

中国联合国协会代表团拜会孟加拉国*府领导人,右二为作者。(资料图片)

从探讨春卷名称聊起

当天晚上,达卡的“熊猫餐馆”张灯结彩、宾客满座。国际会议的东道主——孟加拉国联合国协会在这里举行盛大晚宴,为即将返回的中国代表团饯行。

走进大堂,一位穿着绣花旗袍的华裔小姐便笑迎上来,把我们带到客厅。那里,许多孟加拉国人士、其他国家的代表团团员及中国大使馆官员已先我们而到。主人为代表团每个人戴上花环。

宴会厅的正前方,一字摆开了一张长桌。入座的有东道主国的会长、中国代表团团长及中国驻孟加拉国大使等。主桌的一端,坐着一位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双目炯炯有神、年纪40岁开外的男子。我和他侧对着而坐。我刚一坐下,他便递来一张名片,是孟加拉国外交部的一名主管处长A先生。他讲一口流利的、带着浓重南亚口音的英语。没有一定的英语功底的人一时还真听不懂。

宴会之始,照常规,少不了双方代表的讲话,表示相互尊敬及感激,以及惜别之情。仪式结束,便开始进餐。头一道是开胃小吃——炸春卷。

“为什么叫春卷?同春天有什么关系?”A先生挥挥了手,首先开了口。天气和食物往往是外交谈话的由头。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一下子让我这个中国人也愣住了。我本想回答,是春节时吃的食品,转念又想,春卷岂止在春节时吃,于是改口:“春卷或者春饼是包馅的食品,皮薄似春衣,故而得名。”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临时想出来的答案能否为这名外国人所接受。

“哦,是这样,真有诗意,”说着,他为我斟了一杯啤酒,接下来又问,“你是首次来访吧?”

“是的,头一次,这是我盼望已久之事。”

“什么印象?”他单刀直入。

我想回避直接回答问题,因为五天来印象是多重的。都市新区里,只见小汽车行驶的林荫大道两侧是*府部门高大而整齐的建筑,灌木丛的深处是幢幢白色漂亮的西式小楼。但是,旧区的景象完全不同,那里房屋破旧,人满为患。在狭窄的街道上,数以百计的人力三轮车争分夺秒,拥挤不堪。流落于街头的孩子蓬头垢面,骨瘦如柴。看到年轻母亲抱着小孩在乞讨,令人心酸。不过到了郊外,又是另一番景象,那里山清水秀,贫富悬殊也不明显。当然,我们是在冬季枯水季节来到孟加拉国的。如果是洪水泛滥时,情况就大不相同了。我见过大河上树木、庄稼、门窗、牛羊尸首顺流漂浮的惨状。

“留给我不错的印象。”我随口就回答了。

“这是外交辞令。”A先生显得有些不满。

“我到贵国才五天,没有去过多少地方。”我忙解释道。

“你们昨天出城了,走了公里,总有点印象吧。”A先生显然掌握我们的行踪,而且征求意见时恳切,我就不便再推脱了。本来东道主安排我们去港口城市吉大港参观,后因全国罢工去不了,于是改在达卡附近参观。

“是的,我们出城了。”我回答,顺手给他舀了一勺刚端上来热气腾腾的辣子鸡丁。尝了一口菜肴,我接着说:“贵国真是个好地方,气候湿润,沃野千里。举目远眺,一片葱绿。中国国土虽大,但可耕地较少。昨天外出,我们经过你们的几条大河,河水清澈,令人神往。”作为客人,我当然是想多从对方好的方面讲,但又不能虚伪。我讲的都是我见到的。

“我赞赏中国人的谦逊”

A先生对我的回答似乎还感满意,紧接着又问:“你对我国人民印象如何?”

“对外国人友好、忠厚、诚实。”我说的是真心话。不论是在旅馆或商店里,还是在大街上,当地居民遇见外国人都面带笑容,礼貌让路。沿街也有不少乞丐,但如你不给钱,他们不会强要,或长时间尾随。我去别人房间或者下楼吃饭,照相机等就放在桌上,回来后发现物品都安然无恙。中国人没有给小费的习惯,但入乡随俗,所以我们随时都带有小盒清凉油作为小费的替代物。门卫、电梯工、服务员都欣然接受。同中国相反,孟加拉国冬天才是蚊子肆虐的季节。

“我们是个穷国,外国的外交官和商人都把前来我国视为畏途,但我国发展潜力很大,一年可以种三季稻米。我国人民也十分朴实和善良,但朴实和善良有什么用?更是容易受欺。”他直起腰来,感叹道。我顿时想起了国人的一句警语“落后就要挨打”,难道朴实和善良也要受欺?

“中国经济发展得很快,现在是强国了。”他转了话题,“从我们这里出售的中国产品,我就看得出来。MadeinChina(中国制造)的产品物美价廉,在我们这里享有盛誉。过去,我们买的都是日本或印度货,现在中国商品几乎占半壁河山了。”不久前,联合国亚太经社会秘书处的船运司司长拉赫曼(孟加拉国人)访华回来后,对我也斩钉截铁地说过相似的话:“中国肯定是一个发达国家。”显然,他是在看了上海*浦江上的巨轮、繁忙的船运和两岸的高楼大厦后得出的结论。

年9月,中国中铁大桥局在孟加拉国架设帕德玛大桥主桥钢梁。(资料图片)

“不”,我回答,“中国仍是个发展中国家。我们的体量大,是负担,也有好处。中国某些方面也可能进步较快,但总的生产和生活水平还落后很多,正在追赶发达国家,没有数十年、上百年不行。”在我们访问孟加拉国的那些日子里,西方报刊不断叫嚷:21世纪中叶前中国就要成为世界头号经济强国,国强必霸,散布颇为吓人的“中国威胁论”。因此,接着刚才我的“谦辞”,我又特意补充了一句:“周恩来总理总是对到中国访问的客人说,到中国要多跑些地方,既看中国进步的方面,也要看落后的地方。”

“我赞赏中国人的谦逊,”他说,“有的人稍有点成就即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孟加拉国人民有句谚语:贴着地面的,都是硕果累累的树枝。你们就是这样的树枝。”

中国的经验是什么

接着,他又给我出了难题:“请问,你们取得举世公认的成就,主要经验是什么?”

“我想*治稳定是首要的。没有*治稳定便不可能有长足的经济发展。”我说此话是有所指的。我们来到达卡的第二天,就碰上了全国罢工,城市生活基本上陷于瘫痪。遵照旅馆经理的请求,我们都待在旅馆里没有外出,以免发生意外。但余波未平,次日还可以听见土制炸弹的爆炸声和对空鸣枪声。当地报纸报道说,防暴警察驱散了焚烧汽车的示威者。下午,我忽听得街上人声嘈杂,便探头向外望,只见上千人的游行队伍浩浩荡荡,打着横幅,情绪激昂地呼喊着口号在旅馆前经过,后面远远地跟着一辆*车,坐满了荷枪的士兵。我原约定去拉赫曼司长在郊外的住所小聚,也因交通受阻而不得不取消约定。最后,还有劳他来旅馆看我。”

“*治稳定正是我们的需要,”A先生迅速回应,“我20岁参加独立战争,至今25年,我国仍是满目疮痍,一片混乱,实在令人痛心。你们就不一样,一直是共产*领导,领导层稳定,好做长远规划。我们**轮替,三五年一换,互相拆台,领导人就关心他们在任时出所谓的*绩。这种恶性循环何时能结束?”

年9月28日,在孟加拉国吉大港国际机场,孟加拉国工作人员从飞机上卸载中国提供紧急人道主义救援物资。(刘春涛摄)

“总有个过程,事情会慢慢好起来的。”我表示。

“但愿这痛苦的过程能短一些。你们中国人真幸福,出了毛泽东和邓小平,把中国带向强大和繁荣。我们就缺乏那样的领袖。你们的领导人有雄才大略。这些年来,实行改革开放,大胆引进西方的资金、技术,取得今天的骄人成就。真了不起。”他讲对了一半,我本想添句话:“加上中国人的智慧和勤劳”,唯恐拂了他的一番好意,便按下没说。

针对这位处长对国家前程的忧虑,我只好安慰他:“中国人有句古语: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我相信,经过磨难,贵国也必定会造就出自己的英雄。”这是我的良好祝愿,然而我也知道实现起来难度很大。他的担忧不无根据,数年后又为我们两人都熟知的一位孟加拉国著名的经济学家、外交家和*治家沙阿·基布里亚的惨死所证明。

基布里亚曾任孟加拉国外交部长及驻联合国、美国、印度、埃及和印尼的大使。年,他出任联合国亚太经社会执行秘书(一把手),正值我任中国常驻该机构的副代表(常务),与他曾有一段密切的交往。他对中国十分友好,积极主张亚太区域国家联合起来,抵制非本区域的美、英、苏等国对亚太事务的粗暴干预。年,基布里亚任满回到孟加拉国,任人民联盟主席谢赫·哈西娜的*治顾问。年哈西娜在大选中胜出组阁,他出任财*部长。可惜老天不公!壮志未酬的基布里亚,年1月27日在一次地方群众集会发表演讲时,遭手榴弹袭击受重伤,被送往达卡急救的途中不幸身亡。国家不安,英雄也难有用武之地,有的只好隐退,有的还要献出生命。

这时,宴会厅里的主宾又相互敬起酒来。我也举起杯来,向我这位初次谋面的朋友祝愿:两国国运昌隆,人民幸福,友谊长存。

在国外体会祖国强大

宴会简朴,符合孟加拉国的经济水平。各个菜盘被一扫而光,没有浪费。我们尝了几天带咖喱味的“西餐”,今晚吃上中餐,实在要感谢主人想得周到。

宴会上气氛融洽。孟加拉国朋友邀请我们唱首中国歌。盛情难却,我们几个人就临时磨枪,唱了一首《歌唱祖国》。末尾,唱到“从今走向繁荣富强”时,在场的中国同胞心潮澎湃,不约而同地唱出声来,形成了大合唱。全场热烈鼓掌。下台时,我也暗含眼泪。的确,到了国外,你才更能体会祖国“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的实在含义。如今,许多国家,穷的和富的都有,还找不到方向、主心骨和引路人,在混乱、迷茫和沮丧中摸索。相比之下,挺起腰杆,披荆斩棘,阔步前进,沐浴了40年改革开放阳光的中国人民确实幸福多了!

我和A先生想谈的内容还很多,确有“酒逢知己千杯少”之感。可是欢宴总有酒阑人散之时。喝过咖啡后,中国代表团团长一起身,大家也就纷纷离座了。离去之前,我和他紧紧握别,两人目光相遇之时,似乎都在说:“谢谢你,谈话推心置腹,证明发展中国家的共同语言还是比较多的。相信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我们还有再叙的机会。”

11月6日,孟加拉国达达公司的工作人员在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上展示参展的日用品。(陈飞摄)

外交官简介

杨冠群,年生,年进入外交部工作,先后在礼宾司、国际司,外交学院,我国驻开城、喀布尔、纽约、华盛顿、曼谷外交代表机构任职。年离休前,任中国常驻联合国亚太经社会副代表。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外交纪实文学集《苦甜的鸡尾酒》《潮头戏水三十年》。

刊于《参考消息》年12月18日第13版

编辑:张伊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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